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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文学中的中美文化差异

赵蓉  2015-10-01 14:25:53  新浪博客
案例正文:

美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因《喜福会》而一举确立了其美国主要作家的地位,成为美国华裔文学继汤亭亭之后新的领军人物。小说连续9个月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受到国内外文学评论界少有的赞誉。谭恩美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血管里却流着中国人的血,她不仅对美国文化有着切身的体会,而且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了解。独特的出身和经历注定了她的作品具有独特的视角和风格。

《喜福会》发表以来,美籍华裔作为边缘人的尴尬境遇、母女间的感情纠葛吸引了众多中外批评家的目光。笔者认为,本书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处于中美两种文化背景、两种民族精神交织影响下的女作家谭恩美,对中国传统文化与美国价值观的撞击之敏感。她借助东方传统的叙事结构和细腻的文笔,勾勒出生长在美国、深受美国文化及价值观念影响的女儿们,与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移民母亲们之间不可避免的隔阂与冲突,以及由此所折射出的中美文化差异。

 

《喜福会》中的母亲们生长在旧中国,深受高背景文化传统的影响,而女儿们虽然受到中国式的家庭教育,但生活在欧美文化占主流的社会中,她们不可避免地更加认同低背景文化。当参与对话的双方分别来自高背景和低背景文化时,问题随即产生。正如吴精妹所言:“我和妈妈从来没有真正地互相理解过,我们翻译着彼此的意思。我似乎总是不能完全听懂妈妈的话,而妈妈却总能在我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

(一)不同的家庭观念

高背景文化提倡尊老爱幼,子女孝顺父母、听从父母的训导是天经地义的。在这种文化传统中,家长的权威是绝对的、不容冒犯的,子女只能绝对服从。“唉,我不知道,在中国的法律里究竟有无这样明显的条例,可是反正,你不能对一个中国母亲说闭嘴,那几乎与谋杀案一样被视为大逆不道。”深受这种文化影响的母亲希望女儿们能像自己在中国时一样尊从长辈,无需过多解释仅凭观察和模仿而学会一切,她们认为安排女儿的生活,塑造女儿的思想是自己的权利,女儿必须服从。但美国的文化背景并不支持母亲的告诫、指导和示范,所有这些并不能被土生土长的美国女儿们理解。他们怨恨和曲解母亲们“怪异”的中国式的行为方式和信仰,冲突由此而起。小说中,吴素云为女儿精妹设计的未来是做一名钢琴演奏家,并深信她有这天分;可精妹生长在美国,深受低背景文化影响,崇尚自由、平等和民主,“我从不相信,我能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我只可能是我自己。”在她看来,母亲的家长制是侵权性的,绝对不能容忍。为了挫败母亲“愚蠢的傲气”,她故意在练习时偷懒、表演时出丑,让母亲丢脸,并且“打定主意,再也不听她摆布了。……我不是她的奴隶,这里不是中国”。母亲当然不会轻易让步。她把女儿拎到钢琴前,逼她就范,并用中国话高声说:“世上从来只有两种女儿:听话的和不听话的。在我家里,只允许听话的女儿住进来。”女儿不顾一切地反击:“那么,我希望不做你的女儿,你也不是我的母亲!”见还不能奏效,急于维护自己权利的女儿竟残忍地给母亲以致命一击:“我希望我没有出世,希望我已经死了,就跟桂林的那对双胞胎一样!

(二)不同的价值观念

在高背景文化环境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非常重视集体的力量。一个人的能力往往不是体现他个人的价值,而是代表着他所属的那个群体的群体价值。因此,一个人做了坏事往往会殃及整个家族;同样,若是取得了荣誉也会光耀门楣,甚至光宗耀祖。而低背景文化环境中,强调自我和独立意识,鼓励个人奋斗。龚琳达和薇弗莱母女的冲突正是高、低背景文化在这方面差异的体现。母亲希望通过女儿体现自身存在的价值,以女儿的成功为全家人带来荣誉。而女儿偏偏深信“我就是我自己”,拒绝母亲的介入。因此在发现薇弗莱具有超人的象棋天赋之后,“母亲决定,我不必再为家里做菜烧饭了,文斯顿和文森特义不容辞,应该顶我的缺。……为了我能安心捉摸棋艺,父母对我可谓百依百顺。一次我抱怨与我同卧室的两个哥哥太吵,结果,他们马上被移到临街的那间起居室。”母亲自认是女儿的“同盟者”,不管练棋还是比赛,母亲都站在她身边,“出谋划策”。赢棋是母亲的功劳:“是我提醒女儿,将马抄到对方后边去的。这不,她不是赢了!”女儿成了母亲炫耀的资本。“母亲喜欢用我炫耀,就像炫耀我那些被她擦得锃亮的奖杯。”

(三) 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

在高背景文化环境中,人们从幼年开始就耳濡目染,渐渐学会察言观色。交流时,无需把话讲明,彼此就能心领神会、应对自如。在这种文化中,直白的解释往往意味着说者认为听者木讷而不通世故、无法与之达到默契。在低背景文化中,人们更多地依赖语言而非行为来传递信息。

令人欣慰的是,不管两代人、两种文化之间的隔阂和冲突曾经多么严重,最终还是会达到和解。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老弱的母亲不再试图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已长大成人的女儿,而经历了事业、婚姻和家庭等种种生活磨砺之后,真正成熟了的女儿也逐渐理解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毕竟,发自内心的爱和母女间的亲情是荡涤心灵尘埃的最佳清新剂。应该看到,低背景文化和高背景文化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文化类型,受其影响,长期生活在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在思维习惯和价值观念等方面的确存在着较大的差别。但文化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概念,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文化是单纯的高背景文化或是低背景文化,所有国家的文化都是不断融合、彼此联系的,并不能完全割裂开来。




延伸阅读:


思考题:


分析点评:

在全球化的脚步不断加快的今天,要想使国际间的交往更加融洽,最大限度地避免误解和冲突,就要尽量增进彼此间的了解,尊重彼此的传统和文化。《喜福会》能够在出版后不久就被翻译成十几种文字,得到全世界读者的广泛欢迎,这一事实充分说明:爱和真诚永远是沟通心灵的桥梁、连接世界的

纽带,是全世界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的共同心声。这也正是谭恩美,这位生活在中美文化传统交界点上的女作家带给我们的最大启示。